经历了前一晚上的死过去,白天我又活了过来。(日喀则海拔3800m)
早上跟两位男士诉说了一下我俩晚上的痛苦,也深得他俩的同意:“怪不得多吉师傅只喝饮料,看来咱们要买王老吉了”。旅馆斜对面就是是一个四川人开得早点铺,5毛钱一个的包子,我们4个刚开始才要了10个,后来发现吃不饱又加要了6个。至今仍然对早点铺蒸包子的高压锅记忆犹新。要想做熟饭必须用高压锅啊。
出发前在饮料批发铺买了1箱王老吉,4瓶功能型饮料。离开日喀则之前,上午要先去扎什伦布寺。买了门票55元,我建议还是找个导游吧。林说上回的汉族导游其实有些东西她也不知道,有些讲解随着人流就过去了,这回一定要找个藏族导游。看见一个小伙子导游,打扮很时尚,长的挺像藏族人,林琳警告我,别说过分的话,小心人家打我。徘徊间,发现那个小伙子原来是拉活的,真正的导游是个女孩,还好是个藏族女孩。导游说现在活少,一天只能带一次团,所以不要着急,慢慢逛——一下给了我很好的印象。
扎什伦布寺是班禅的驻地,供奉有五世到十世班禅的灵塔。所谓灵塔,就是供奉和收藏活佛、上师法体的一种塔,一般是贵金属铸成,造型类似北海的白塔。法体成坐位,面向西(北?)而坐,就坐在塔体内。可是目前扎寺完整的灵塔只有五世和十世的,中间几位班禅的灵塔已经在文革期间被毁掉了,连法体都被破坏了,当时还是虔诚的藏民趁着夜色将遗骨拣出,到了80年代重新从民间收集上来,再由十世班禅重新主持修建了合葬塔才得以安葬。据说十世班禅在年轻的时候就曾经算出自己有两大灾难:一是牢狱之灾,二是50岁有难,果然一次是文化大革命,第二次就是主持完合葬塔开光后3天的圆寂,距离他51岁生日只有10天。五世灵塔得以幸存据说有两种解释:一是当时僧众将粮食堆在了灵塔外,造反派以为是粮仓就没有入内,二是在灵塔院内的墙上写了:伟大的毛主席万岁之类的话,所以保住了灵塔(我的照片上还依稀可见当时的笔迹)。具体是哪个,我觉得第二个更可信些,因为灵塔很高,大概有3层楼那么高,实在需要太多的粮食才能掩人耳目。而且造反派也不是傻子,从外面看就是金碧辉煌的殿堂,怎么进门就能成粮仓呢?我宁愿相信第二条多一些。
由此有些个人联想,这次来西藏,说实话并没有感觉到藏民待人是多么的淳朴,偶尔从眼神中能看出些许的敌意。也许是我们无法深入腹地,只能停留在旅游景点,而这些地方的人早已经被一批一批的游客熏陶的刁钻了许多,但愿是这样吧。但是我还是觉得,在这样一个全民信教的地方,当你看着那些公路旁边一人拉车,其余几人接连不断地磕着长头,一路向拉萨挺进的时候,当你看着大昭寺前人们不分昼夜磕长头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在他们心中信仰比生命更为重要。然而,当他们一路磕长头要拜见的佛像被一劈两半时,当他们膜拜的活佛的法身遭到肆意破坏时,能没有恨么?不必多言,换作是我,我也会恨。
临近中午,我们从扎寺参观完毕,一路向协格尔挺进。出了小小的日喀则,我们又重新投入到了满眼黄色的怀抱中。路边的石头路标显示4900多的数字,每隔一公里增加一个数字,知道这是里程数,但是却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直到行至中午,路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广场,中间立着一个纪念碑,才知道这是从上海一路修过来的公路,到这里已经5000KM了。在西藏,到处可见内地援建的痕迹。本来挺疑惑为啥这里不收过路费,后来他们一说才明白,这里都是内地援建的道路,又不需要还贷款,凭什么收过路费啊。
再往前开,就是珠峰自然保护区,多吉师傅说快到能看见珠峰的地方了,我们不由得振奋了起来。多吉师傅说不知道今天的运气好不好,上回他带一个英国人上大本营,住了15天也没有看到珠峰,大家听后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我安慰他们,没事的,有我呢,我在太阳就在。果然,天气很好,我们如愿的远远看到了珠峰。
林从北京带来了4本字典,要送给西藏的贫苦小朋友,我们一路上都在找哪里看起来似乎更穷一些。多吉师傅一直说还不够穷,不够穷,直到到了一个所谓的珠峰观景台,一侧有个村庄,多吉师傅说就是这吧,别看房子盖得不错,可是真的很穷。一群小学生就在学校外边玩耍,我们把书拿了出来,却迟迟不见有人来接。说了半天,胆大的孩子才上来把字典拿走,紧接着几个字典就被一哄而上的抢光,害的我还没来得及站到好位置照相,过程就结束了,只留下林在分书和分巧克力的背影。(定日县加措乡)
终于到了协格尔,才下午5点钟,甚至有点动心要不连夜上珠峰去住宿,但是想想算了吧,毕竟还是挺危险的,现在的海拔已经4300米了,再上去一千米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昨天夜里都那样了,别逞能了。
旅馆开价240,但最终以160一个标间的价格谈妥,在那样一个只有几个建筑物的过路小镇,这样的价格让我们无法接受但又觉得合情合理。入住后条件看起来不错,至少柔软的被子让我很是喜欢,只是没有电,旅馆老板说一会就会来电的。反正离吃饭还早,我们就抓紧睡了一觉,没想到一边睡觉我就一边觉着发冷,等醒了之后再一试表,唉,又发烧了,37.1度(估计上38了)。不想吃饭了,但是想到明天,想到还要在这种地方继续生存下去,只能强打精神吃点算点了。
饭后继续吃退烧药,这些天退烧药快成我的维生素了。好几天没有洗头了,真的很想洗头,林说还是算了吧,但我看上了厕所的大浴霸,再加上我还阵阵发冷,厕所是个不错的选择。一边洗头一边站在厕所和林说话,耳边传来了雷同学的声音,天啊,隔音这么差!看来还是小心的好。林为了检验我的温度计,也测试了一下,天,比我还高,而且她拿到那屋去武同学也跟她一样高,看来大家都发烧了,只不过我表现的比较厉害,而他们是真正的厉害。林说,他们是靠意志在取胜的。临睡前,林说,要不咱俩明天不上珠峰了?等他们下来了再捎上咱?我咬了咬牙,去吧,趁着年轻拼一回。林寻思了一下:也是。再后来,她拒绝和我这个话痨再说话,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