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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我的失乐园

发表时间:2010/2/9 12:54:33 阅读:116次

送给我的藏地行伙伴,祝你们永远幸福快乐——Cloudia

http://cloudia-hongkong.spaces.live.com

西藏,很多人的失(恋)乐园。此行之前它我的计划里面,我还没有想到它会是我的失乐园。我就像往常计划去旅行一样,它只是其中一个普通的地方。临行前一个月,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它真成了我一个一生不想再去的失乐园。旅途中碰到一些驴友,也在后面的相处里渐渐暴露了这一点。西藏又是如何成为失乐园的呢?如此悲壮荒凉的景色为何源源不绝吸引古今中外这么多勇者呢?理论上情感挫败后是应该到人多热闹的地方去感受人性气息,多认识朋友多及时充电的啊?

我回到香港后许久不能说话,精神上失语。我如同梦幻般分不清真实想象的关于西藏的回忆,正像流沙,在上帝的手中慢慢滑落。我幸福过,沉醉过,痛苦过,挣扎过,最终只抓取其中很小的一把,试图将它浓缩在时空的画框,让经过的我,多少留下些可记载的东西,或许它还可以留待以后哪个正巧打开我记忆之门的人,在午后的灿烂的阳光里,慢慢地翻阅。

十二月七号广州机场登机候机室 06:04

凌晨4时40分,我刚出家门口,昨晚越好的的士早在等候。我告别了送我出门的爸爸,狠狠地抱了一下他,亲他的脸颊,让他回去再接着睡,火速上了车,的士迅即消失在一片雾霭中。

清晨真是个让人揪心的时刻,困得我睁不开眼睛,不住打哈欠的嘴把周围的浑浊不堪的空气吸进体内。我不清醒。我看不清前面的路,却一路往前,反正不能回头就是了。

曾经很熟悉的广州啊,现在变得陌生。趁着夜色迷蒙天没亮,街灯掩映,我这才敢望它几眼。它与那个白天的噪杂的带着很多影像的广州很不一样。却又是那么的一样,我不禁偷偷望向窗外,越是害怕就越不能怕,恐惧这东西,你一害怕,它就肆虐,它就侵占,蚕食你的心,让你更恐惧。

没看几眼,我就想哭。

机场还没完全开,看来广州的经济不太像媒体所报道的一样真有这么大的客运量。我一个人呆坐在候机室,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感觉有点悲凉,我面色冷峻,不再介意任何形式的离别了。我准备了半年的西藏行,就这样,要出发了。我一点不兴奋,其一,准备太久了,功课也做足了,该看到什么,遇到什么也早在心中,没什么新鲜刺激了;其二,曾经,我多么不屑于西藏,觉得没有多大的欲望要去这种地方(估计是预料到去这样的地方是要准备很久的,不能像之前的尼泊尔,法国西班牙,从去那里一点idea没有到具体的路线行程只想了一天), 到后来准备装备的时候,发了烧似的想立刻出发,到最后,我的人生突变,我根本不想动,不想也没有能量接触任何新鲜的东西。其间经历了太多,一把辛酸,满怀惆怅。我的背包大家都说重,爸爸妈妈一遍一遍强烈要求我重整一次行李,把该放下的放下。我想,比起我沉重的内心,这些行李算是什么?而且除了衣服(在西藏它们就都应该穿在我身上了),其他的都是易耗品,途中会慢慢减少,回来的时候,就我不再是我,它不再是它了。

我在真实的永恒里无拘无束的感受着寂灭的幻觉。

十二月7号 拉萨平措康桑青年旅舍 21:15

初到拉萨,所有的景色都符合一个二级城市在我心里的预期,就是一个城市,没有别的。天很蓝,仅此而已。幸亏我之前没有对它有过多的想象和期待。

听说头一天晚上高原反应最严重,是个门槛,能熬过的,以后再去别的海拔再高的地方也没问题;不能的,就要考虑去医院,更严重的,必须回家。由于网上种种的传闻,在香港时,我就去了看医生,要了些高原药以备万一,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吃的,因为就像吸氧一样,有些人明明能挺过慢慢适应的,吸了就依赖了,再不能自我调节了。吃完晚饭,我的头更疼了,点餐的时候,头是疼,可还能坚持吃完饭,走回旅舍;回到房间,我已经支持不住了,头痛欲裂,想要爆开似的,赶紧吃了一颗Diamox。我明白过来,下午我背的沉重的大背囊使我在高原上体力消耗过多,缺氧使我的大脑不能正常运转,它要抗议,它要罢工。我站都站不稳,勉强洗脸刷牙,然后倒头蜷在睡袋里,静静的躺着。旁边的M君,本来意见多多,诸多事实,现在也不行了,看来他的高山反应比我的还严重。我再也没有抵抗的力气了,由它去吧,如果明天我还能站起来,是天给我的恩赐,让我到了高原再多看它几眼。如果情况不妙要打道回府,那证明了我跟它没缘份,缘分不可强求,我也不妄想。当天晚上,由于吃了高原药,频频上厕所,除此之外,下半夜到天亮之间我的睡眠质量还是很好的。

十二月八号东措青年旅舍 傍晚 18:00

找人拼车,就好似你的一生。你不断遇到很多人,有的不同路,连搭理一声都懒;有的坐下来,磨了一个钟嘴皮子,连跟旅行社的租车合同都差不多要签了,到最后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各走各的;有的只和你讲电话,通几次电话了都无缘见面,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不能相遇。

正如很多人所说,冬天去西藏,首要难,就是它是淡季,你可能会找不到合租车的人。我们要再等多久才能等齐4个人出发呢?两个人成行不太符合经济效益,也不是自助旅行的风格。在各大知名青年旅舍都张贴了纸条,我给留下电话号码的人打电话,回音渺渺,很多字条都是10月11月份的到现在早已过期。冬天来旅行的人本来就不多,他们中的大部分还是走樟木到尼泊尔的,根本不回拉萨。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四川的女孩虽然性格比较内向估计不会很好玩,可是总算是遇到个可以一起上路的,在经历了很多阻滞之后,我已经不怎么挑人了。但最后因为那女孩一定要第二天出发以便三天后回到拉萨赶班机回四川,而我的同伴M君因为身体处于高原反应的适应期不想仓促起行,于是争拗之下,我放弃了,毕竟我也不想他身体出现问题。唯有再多等几天,等奇迹出现了。旅行社的女人和我一样,非常沮丧。

十二月九号玉包子连锁店/布达拉宫斜对面 10:30

东措实在太糟糕,热水根本不热,厕所烂得一塌糊涂,四人间,另外两个是老外,很晚才进来搞得头一天晚上半夜睡不好。于是我决定搬到离东措很近的天极。结果整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好像总有人在你旁边烧煤,一氧化碳的浓度达到了你不能自已的程度。我曾经几度陷入昏迷的状态。更痛苦的就是,比起M君那犹如摩托车发动机一样的鼻鼾声,我宁愿昏迷在一氧化碳的浓雾里!!M来自荷兰,现年26,骨格精奇,声如蚊虫,内向文静,小鸟依人,藏头露尾,完全不像一般的性格豪爽独立奔放的老外。到拉萨以来,我们就吃一起,住一起,我几乎不能抽离现实的每分每秒照顾着他,一个仿如6岁孩童的同事。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你磨磨蹭蹭化好妆没有啊,我们起床了足有30分钟,我都搞好了装备出门了而他还在嬷嬷唧唧的好半天没看出来他在忙什么。我说我昨天晚上睡得不好,你的鼾声震耳欲聋,加上不明气体,我昨晚根本没睡着。他很不好意思地,窃窃地说,“我也没办法”。那偷看我的眼神里透着无奈和淘气,就像小孩子打破了家里的花瓶企图用俏皮的表情逃过父母的责骂。我简直受不了了。我瞪了他一眼,转身一路用英文跟他说:今天晚上麻烦你清理一下你的鼻孔,是因为你呼吸不畅导致打鼾!我出门去跟服务台说要换房,希望能换个空气清新的房间。这种事还得自己来,指望他恐怕是不行了。从机场到拉萨市区,我们所有的吃住行都是我一个人办的。在餐厅,暴多人的玉包子,因为我们一般出来太晚,小店的早餐都售罄,只有这种连锁店还有些新鲜的早餐。连点餐,送餐,排队,跟藏民搏斗——他们还喜欢占队,也没有礼让的习惯,我只有找准时机才能领到一份食物——收银和柜台领食物也是分开的,不分先后不看账单的——恐怖吧。我急了半天,才运气的领到了一份,很多人在我的前胸,后背,头顶上把他们的占队领的食物一份一份的送走,我再看看他?愣坐着座位上数手指搽润唇膏,等着我伺候他。妈的,我这么辛苦为什么?连男朋友都没有这样待遇呢?从来都是男人做的这些事情,出来旅行我不计较,我只想各人自己照顾自己。你个老外,也不是残废的缺胳膊少腿,让我来帮你点餐我看在一场同事你也不会中文的情况下,看我这么难看也不出来帮帮我你是男人么?我真后悔和他一起上路。又累又渴,我不等了,径直把自己的一份先送回座位,我没有耐性和手力等另一份,看他一脸期待,我说很难等。你自己去那边拿着这张单领吧。他瞪大眼睛面露难色,示意“你让我去哪里领啊?”他撅着薄薄的嘴唇,像是在向我撒娇(天啊,一个大男人?!)。我心想,哪有不劳而获的天掉下来的馅饼啊?自己琢磨去。他开始由开始的不解到渐渐的激动了。我不想解释也怕他烦我,当日行一善好了,我又出去搏斗了。回来了,他才心满意足,他早把我的那份拿起来吃上了。看得我火都来了。本小姐也不是由你欺负的!你知道什么叫礼貌吗?你真老实不客气当我是阿四?!

我知道东西方文化不一样,你无动于衷的冷笑话,他们可能笑破肚皮,你气炸抓狂的事情,他们可能根本不当回事儿。我说也没有用,忍着怒火吃完,我沉默不语夺门而出——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晚上的失眠已经让我精神崩溃了。

还是在巴郎学看到的字条有用,我联络好几次的Q终于出现了,说是刚从羊湖回来。我从字条上和跟他的谈话中,觉得他是个来旅行的,但不太会计划路线,因为很少人把珠峰和羊湖分开走,一般取道羊湖去珠峰,两个景点一条线。他却报称自己想去珠峰。

我们约在了雪域餐厅见面。去完布达拉宫出来,正好是午饭时间。我们就正好可以在那儿用餐,顺便等他出现。

Q出现在餐厅门口,到处张望,很熟悉地和餐厅服务员打招呼,问有没有可疑的香港人。我猜就是他。果然没错,他坐下来,很豪爽的问我们想去哪里。仔细一听,我有点失望,因为他不是个来旅游要和我们一起租车的,而是自己开个酒店,有车,可以帮我们找更多的一起上路的人的。哎,害我空欢喜一场,以为可以出发了。他反应得很自然,一点没有意外(当然,整件事他一清二楚,而且他能预料到我的误会,他也明白了我反应过来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早有准备的拿出手提电脑,给我们看他之前带队去珠峰的照片——他是个半专业导游,他又是一个酒店的老总,又能安排越野车,还主动提议让我把他的电话号码写在字条上,把行程安排在各大青年旅舍大肆张贴,就像别的驴友一样。因为有了他的本地电话,反映就不一样——我们的香港号码吓退了好些不愿打长途的人。)Q以清楚地表达和真诚的眼神赢得我的信任。他的珠峰的照片拍得冰川是那么的美,说没有他的带队,一般的人走不到最漂亮的地方,看不到乡梦幻童话一样的紫蓝色的千年冰川;说他的酒店有暖气和24小时的热水;离大昭寺很近;他还能联络到这几天就到埠的摄影团——所有的一切让我着了迷一样。反正在天极也不是住得很好,还不如跟他走一趟。我对这样一个北方爽朗的男孩抱有相当的信任,从他笃定的语气,干脆的眼神,迅速的行动,我看到了一线曙光,我应该能找到可靠的驴友去珠峰了,有了他,旁边的M就算再麻烦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而且分散些注意力,我少些和他说话,少些发脾气,毕竟我是来玩的,不是来怄气的。

大致上没什么问题,我们结账了跟着他走,回他的酒店瞧一瞧。总体的印象还行,只有一点,就是他刚刚坐下来的一句话比较煞风景——他用不太熟练的英语问我(们)——你们是男女朋友还是夫妻?我听了哭笑不得。我说,是同事。心里想,是什么关系会有什么影响,难道他的团不欢迎一对一对的?

晚上,Q和我们一起吃饭,他很惊讶我把旁边的M称作同事,在他的眼里,认识的人就是朋友,更何况一起出来旅行的?我很坚定的说,朋友二字很难。认识的人只是认识,称之为朋友的,我就很相信他/她,我的朋友不多,可是我的朋友都是和我肝胆相照互相了解的。不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勉强说是,是我的朋友不用把朋友二字挂在嘴边。Q还是O着嘴望着我,估计在他眼里我是个精明计较的钻牛角尖的认真南方人吧。而他的朋友遍地都是。。。。。。

十二月十号 星云酒店 23:56

Q 的酒店果然很不错,和其他客栈一样的收费,却真有酒店的感觉,最主要是有所谓的暖气。阴冷的晚上,的确能显示出有无暖气的区别。

可是我的问题,他又来了。他比我的生理周期更折磨我。(难怪他叫M!@##) 这回他说暖气在他的头上朝他吹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他要把温度调到23度。我跳起来了,你是傻的?在这么冷的天肯定是能调到多高调多高啦,就算设定为31度,实际房间温度还不知道有没有10度呢(夜里拉萨零下7,8度)。我的睡袋是一般温度的,而且我怕冷,我不会在这个关乎我生死的问题上让步的。而他,却突然暴跳如雷。原来是一只纯种小波斯猫,现在变成了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河马猛兽。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声量还能如此之大,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他平时在该表现出男人气概的时候出手,或者在作决定的时候给我一些肯定的答复,做一些愿意承担后果的果敢的决定,用这样勇猛的态度跟我讨论,我估计不会像现在这样鄙视他。他居然一再坚持把温度调低,而我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因为温度和风量是两回事,和出风口是否对着他的头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智商低下,不用脑袋想问题,出了问题不会冷静解决之余,还对我——他在西藏的依靠发这样大的脾气?想过现在谁没有谁比较麻烦??现在他成了我眼里的一颗沙!——“Stop annoying me!!” 我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向我咆哮,我annoy他还是他annoy我了??。我想起下午他也这样对我无礼,说我不helpful,(在餐厅了他点了红茶,喝完想让服务员再给他一些热水refill,让我给他叫服务员。我说你自己不是在学中文么,公司给每个老外私人辅导普通话,就当是个机会练习中文了,好歹你也来中国这么久了,再说餐厅里的服务员都会英文,实在不行还有坐在他对面的我。他就是不肯,还用匪夷所思的眼神责怪我这样的忙都不帮。我气了,你是公司的trainee,是所谓的公司栋梁,以后的管理层接班人,这样的事都做不来不敢做?你是男人么?)他以为我被他镇住了。我愣了一下,你以为本小姐是善男信女么?我二话不说转身摔门就走扬长而去。

以眼前这个为代表的一些单细胞雄性生物在社会上占据大多数,他们大脑退化,嗲声嗲气,自私无用,病态不能自立。一言以蔽之,男人的特征在他们身上荡然无存。

十二月十一号 大昭寺一带 08:36

一大早起来的我,急匆匆的和Q说我要个单人间,自己住开。之后,我就徜徉在大昭寺门外的人海里了,藏民都是不睡觉的么?这么早,天还没亮,八角街已经满是藏民了。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有种精力被耗尽的感觉,颠沛流离,我的心是飘忽不定的脆弱而细腻,它是那样的翻滚着,百般滋味。困倦延绵的路指引着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如果找不到投缘的驴友,我就天天来八角街瞎逛拍照。

天色渐渐亮起来,我坐在正对着大昭寺广场的刚吉尔等待着我的早餐,透过玻璃窗凝视着黎明的单调,它绝望而自恋,混沌而缠绕,无声无息,身陷囹吾,它像我发炎的喉咙一样,又红又肿,如埂在喉,总让我咽不下,吞不到那一口难过的憋了许久的眼泪。唯有往外流往外流。。。。。。

傍晚Q给我发短信,说有个香港人会过来,又是约在雪域餐厅,加上巴西人A,我们今天晚上共有好几拨人会过来,正好看谁谁可以一起上路。A后来又说他的刚遇的朋友不来了。这年头,真是不要寄望过多于别人,这已经是很多个版本之后了。我的信心一再受到打击,反正我现在不急了,有人就走,没有我照旧在八角街上独行江湖。香港来的男孩叫C,秀气的镶在胸针上的纯色金属,说话简洁,思维清晰,小心谨慎,他在观察着每一个人;在荷兰做设计师的巴西人A不吃猪肉,是个犹太人,粗旷硕大,强壮乐观,总是腼腆的笑,他是插在印第安人帽子上的羽毛,安心又可爱;Q在晚餐过程中是个主持,他是真皮钥匙扣,不太会在某些时候说话,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但一开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点餐,照顾着每个人,讲解着珠峰一行的一些准备事项。由于他不爱讲英文,我就担当起翻译了,和他说普通话,跟A, M讲英语,还不忘用久违的粤语和C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就要出发了。我的心当时是快乐而激动的,重新被热烈的情绪占据了。这桌人,我看到了些希望,终于看到些刚强,勇敢,果断和随和了。我为旅途而生,我是天生驰骋的野马。

十二月十二号 龙王潭  11:00

拉萨实在是小,这几天我把该去的都去遍了(连西藏博物馆都不放过),去珠峰前剩下一天,实在想不到去哪里。于是又来到龙王潭发呆。蓝天,平静的,暖和的太阳烘烤着我,使body shop的润肤露从我的保暖内衣隐约散发出来,清幽的白麝香使我重新拥有一股新生婴儿的味道,一种奶味,很熟悉,很温暖。天色如此湛蓝,纯粹的让人心碎。我仰天长叹。静静的伫立在结了冰的湖边,不知名的鸟儿一群一群散落在冰面上,它们游不动坚硬的冰,唯有踩在上面像企鹅一样滑稽的走着,四处觅食。我一点也不孤单,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让我简单地快乐着,心如止水,在深深的平静里,我与时间隔绝,无意回到过去。

M给我又发来短信,说他一个人没意思,问我是否一起用餐,他会尽量醒目一点,而且如果我不满意他的表现可以随时走人。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即便是在手机上敲那哪怕两个字母——N——O

十二月十三号 卡惹那冰川 13:45

早上出发的时候突然有新成员L加入,幸亏越野车能装正好7人(连司机),后排的人要委屈一下像把伞一样把手脚都收拢在一起。就这样,副驾驶的位置男士们礼貌的让给了我,中排M,A,L,后面是Q和C.

车一路往西边驶去,经过羊卓雍措,途经一大型冰川——卡惹那。我不知道翻越它是如此的艰辛,不过因为没有吃早餐,我下了车又折回带了帽子和两根energy bar,我知道在身上带些能吃的在这种的地方是永远有备无患的。况且,因为没有吃早餐,在一路颠簸中我早已开始无助无力空虚脱水了。连在车上翻开背囊的力气都被我用尽了,我担心自己的体力是在需要跨过一条结了冰的小河开始的,冰结得不是很厚,有点地方踩下去就塌了,清脆冰裂开的声音吓得我不敢贸然走过去,所有的人都跳过去了。我自问也不是个弱女子,连自己都无法解释当时为什么腿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结冰现象,还是心理的那条河过不去,一怕踩下去掉到水里——冰水固然是刺骨不可轻易挑战的,二怕我心爱的相机,它是那么的重,挂在我的胸前使我失去平衡感,我其实害怕它受到任何伤害。我的登山鞋此时让我受尽屈辱,它不防滑,还因为V底的缘故特别容易使人滑到。此时C君在跳过的河对面伸出手来帮我,我把相机递给了他,自己豁出去了,其余的人都走在前面,走得很远了,我担心这样下去距离远拉越远。C果然是香港男孩子,比较细心会照顾人,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过去了,舒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录影记取着,这在后来的对白里面成了某人对我的评价和描述——嬷嬷唧唧矫情体弱。(妈的,从来没有一个认识我的人这样子评价过我)

风很大,我们顺风被一路推着走了约20分钟,翻过乱石丛,眼前一片开阔的结了冰的湖面。远远的看到Q, M, L 他们三个已经差不多走到湖的另一边了。我心里兴奋起来,从来没有划过这样的真冰,我当然很想顺着风把自己推出去,试一下这样的玩法了。拍了几张照片,L 折回了,据说湖面有些冰其实很脆很薄,走在上面能经常听到哐铛的冰层破裂的恐怖声音示意着人不要贸然前行。此时,Q和A已然开始攀登冰川了,他们走的好快呀。我在刚刚的那条小河面前花了一段时间才能克服障碍跳过来,我是非常相信冰层随时裂开的——我刚刚用鞋踩破过薄冰块。于是我们四个,L,C,M 和我就留在了边上,一边拍照,一边等待Q和A回来。我吃完了能量条,再看看山上,他们怎么还没下来呢?肉眼看他们还在中间好长时间不曾挪动过了。我们都非常担心,我们继续等呢?还是先行折回?L到底是坐不住,他爬着很陡峭的碎石路上山,企图从另一条路通向前方的冰川。我觉得那样的路是同样危险的,因为很陡,根本就算上去了,也很难下来。不过L是个汉子,不愧是沈阳的,他的体力和意志都是值得钦佩的。我们站在下面,在推测,他们俩会不会从后山回到车上了呢?以他们的体力和速度,应该已经下来了阿?在寒风中颤抖的我们虽然站在阳光里,可是还是止不住的抖动。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把爬到半山腰的L示意了回来。半路上,遇到了忍不住从车里跑出来的李师傅。他顶着强风,怕我们出事,出来找我们来了。因为他穿的少又没带帽子,被风吹得头疼。我们都很抱歉的。没过多久,Q和A也回来了。事实证明了,Q是在证明他的体力有多好,他能找到很好看的冰川,A在冰川上拍的照片证明了,如果能上去,就能看到那样的壮丽的景色。我没有后悔,因为我选择了安全和安心,为了好看的照片冒这样的险我觉得不值。我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人掉在冰块了,没有多久就被冻死,结在冰里的场面。可能是科幻灾害的效果电影看多了的缘故。Q 满不在乎的语气和样子,不屑的眼神和依旧的干脆在此时的我看来是一种不负责任。他莽顾了自己和A的安危,还让我们在下面为他担心等待。他是在显示表现些什么呢?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真是那些冰川么?他也不是第一次来,第一次见到冰川。他的执著和坚持使人害怕,他的一意孤行和高超敏捷的行动力让我担心。我有预感,他所说的珠峰紫蓝色冰川的难度一定是卡惹那的几十倍,就看他对卡惹那的态度,仿佛他只在家里的后花园闲逛了一圈,回到沙发上悠悠地叹了杯午后红茶。

耳边还是不断传来李师傅和L同Q的关于刚才上冰川的讨论。李师傅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他其实没有义务离开车子去找我们,可是他很了解Q,担心他的刚愎自用自信过头会早晚出事。要知道这冰川来回只需半小时,但我们一帮人足足磨蹭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车上。我的脑袋进风了,头开始强烈的疼。我爬到最后排,打算让车里的闷热烘焙一下我已经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将它慢慢熨平。这里的风平浪静让我缓缓调整了呼吸,我真希望这一刻的平静与孤独一直陪伴着我,比起刚才能淹没我高八度声音的强风,刺眼的阳光和绝尘的荒凉,我更享受着蜷缩着的车尾箱的无限温暖。

十二月十四号 日喀则——江孜——定日 13:45

由于在出发前做了大量的功课,我知道带了护照的我很有可能不用办边防证就能上珠峰。这里的规矩很奇怪,要么你要在户口所在地早早的办证,要么你到了拉萨或日喀则办,再一个,就是带护照,连国人也是,而且他们不管是不是激活的护照——也就是说一本空白的护照也能让你过关。L是过来出差顺道旅游的,他没有带任何东西,我们一帮人今天上午在扎布伦布寺玩,Q,李师傅要带着L去办手续,我们明天就要登珠峰了。隐约听到李师傅和Q的争论。Q对任何困难险阻都显示出无比的乐观和早有预料早有对策,这让信任他的L很是放心,李师傅虽然不是能言善辩,但也句句有理,他在西藏的经验也不容小觑,一个月他有22天都在珠峰或者去珠峰的路上。我不知道孰是孰非,内心一直祝福着 L的事能够顺顺利利,我们一行人可以如期出发。

扎布伦布寺的管理相当差,我们9点多到,守门的不让进,我们虽然打算蹭票,但如果要耗时间等机会的话,区区几十块钱我们不会吝啬,但是守门的死脑筋又推说售票处10点钟开门。于是我们既不能买票又不能蹭票,只好在门口傻傻的等,向着日光的方向,好想象这初升的太阳是照耀在自己身上的。呼呼的冷风吹过,我们无奈又寂寞,没有人开口说话。

等到了门开了,我们能进去,才逛一个多小时,我们约定在门口会合李师傅他们的时间又到了,我还是很想看怎么才能绕转经道走一圈,它盘旋在山上,像一条围巾一样绕着整个扎布伦布寺的脖子,我找了很久问了几个喇嘛才知道它的入口在寺门外。

匆匆走出寺门,正好碰到Q,他们回来了,看样子是没有办成边防证。验证了李师傅的话,Q的气焰没有像之前一样嚣张了,李师傅也没有趁机出来显示一番他的判断和估计。Q淡淡地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真是查得很紧,我们肯定有办法把L混进去。他还是很有信心,这一点,我也认同,因为在中国大陆,很多规矩看似很严谨,其实只是形式,而且是不懂变通而已,只要花些脑筋,还是有很多办法的。旅游管理在这里水平尚低,看扎布伦布寺就知道了。

时间上我们还有1个小时就要吃午饭然后赶路去定日了,可是我看着那条还没有踏足的围巾却不情愿就这样离去。我希望他会同意让我们用极快的速度去走一回转经路,不过我必须先回车上拿帽子,脱下沉重的外套换上防风的Gore-tex。悲凉而深远的日喀则一望无垠,我庆幸自己有坚持上转经道的诚心。然而,这一切都在Q的眼里,成了他认为的,我任性,一会热一会冷一会晒不能迅速行动的凭证。

只有到了西藏这样的地方,才能真正看到一个男人的肩膀和心胸是否宽广。在城市,有太多伪装和表面浮华把一个人的真正面目掩盖,一个人的纯洁思想屏蔽。

下午,我们终于达到定日,这个鸟不拉屎的偏远的地方。天气越发显得干燥严寒,一到晚上就没有电源了,冷冷清清,四下无人。越在这种干净冷酷的思绪底下,人越发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定下了客栈,我们就没什么可干了。百无聊赖,无处打法时间。大家都来来回回,不能适应突然的空当。

我看Q一个人坐在车上,于是上去,反正在外面吹风还不如呆里面聊天。

Q突然开腔,明天你还是不要上珠峰了,在大本营下面拍拍照玩一下,上面很危险的。我的心突然一沉,镇静了一会儿,我问,这句话怎么说?

Q一反常态地用讽刺的语气说道,我看你矫情做作一会冷一会热的,看体力根本不是你所说的经常锻炼跑马拉松的人。你知道么?太阳出来后我们才能上山,没有太阳的珠峰是个地狱,太冷了无法前行,然后我们有几个钟跑一个来回?太阳下山温度立刻跌到零下20以下。任何生命不能过夜。你这样如此危险,我要走在前面做领头羊带队,我根本看不到你,与其你到时自己回去,体力又跟不上,还不如在边上玩一下,随便拍拍照?

我一听大怒。说我的体力不好?的确,如果你是拿我和你比的话。我的确不如你(可是你一个男人拿自己的体力和一个女人比,赢了能说明什么呢?这样的比较有意思么)。你跑的可快了,像只藏獒,你走这么快是带队的么?在卡惹拉冰川只有你和A 上去了,其他的人根本跟不上你,你也不等一等,下来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你下来了没?什么时候下来,还反过来我们等了你老半天担心老半天。你到底想证明什么?你厉害爬山超快?你能走我们(我一个)不能?你是个带队的么?你是为了带我们来照顾我们安全让我们看到最美的景色,还是你自己要每一次征服珠峰的什么,破一个什么纪录呢?

这时,他还在坚持些什么,L上车了,他听到其中一些对话。他狠狠地批评Q, 说他说话太直接了,伤了我的自尊心。我哭笑不得,在我看来,根本不是这回事。他说的,我体力不好,怎怎样拖拉会拖累这个团队,我都不计较,他不了解我,他乱说瞎评我不介意,我知道自己不是就行。可是,我的问题是,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来的目的是为了带有能力有可能上去登顶的人上去,那他应该了解每一个人的需要,看看登顶是他一个人的愿望还是大家的愿望。

如果是为了证明他个人的能力,他都来好几次了,况且和我们一帮人——普通的旅客,甚至都没有强度如此高原登山经验的人比,就算赢几条街,能有能怎样呢?我不明白这甚至是一份怎样的沽名钓誉或者逞个人英雄。

如果他是为大家有个美好的回忆,都能力所能及去达到可以到达的高度,那他又何必在意是否登顶或者什么速度呢?大家共同进退,到点了,自然无论去到哪里都往回走就是了。总之,我的意见是,大家应该始终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想过像Q这样的计划——他带着他认为体力最好最有希望的A 登顶,其他人到点了自动往回走回到车上集合。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自相矛盾。如果他真的每一步都去当探路的,尝试过可行的路才让大家走,那为什么要分开走呢?那更应该是大家寸步不离啊? 像他在卡惹拉的表现,我根本无法想象,他走的很远了,后面的人如何顺着他说的安全的路径继续往上爬。随便谁掉到深山悬崖,他怎么神速也无法挽救吧?

生命是可以拿在珠峰冒一个这样的险当赌注的么?我看不清Q了,他是个生意人的话,他会了解顾客的需要,现在谁站出来说他一定要登顶呢?他是个汉子,是把我们当朋友的话,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做这样的安排莽顾大家的安全。 L居然说我曲解了Q,把Q担心我安危的好意理解为一种伤害和挑战,伤我自尊?我欲辩已忘言,无法条理清晰地让大家静心下来慢慢说下去。只觉得,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如果为了生意,他应该只管我们高不高兴,如果为了他自己,很显然,他没有说服我接受他这个建议。他让我很失望,突然跌入了万丈深渊。之前的信任和好感一扫而光。而这时,旁人的劝说和气氛的试图缓和在我的眼里都是那么的跑题无厘头。我的疑问始终没有人能解答。我突然站到了Q的对立面,让同行的人很担心。我也内疚,不过我没有让步。除非Q自己站出来说明一切。其实我并不介意他直接说他是为了他自己。我也宁愿相信是那样的。因为如果不是,那他实在是词不达意不知所云了。事实上,在去完珠峰下来时我才敢断言他是有私心的(或者说顺带的私人目的的),因为他在路边的看似站岗亭的地方张贴了宣传自己酒店和他一手策划的旅游网站的户外广告。A 在爬山的时候丢了他的眼镜和相机,那是唯一近距离记录卡惹拉冰川的照片,Q竟然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惋惜,有点过了。在这些观察之前的所有讨论,我从来没有下过任何缺乏事实根据的论断。

L和其他人提出一些所谓方案,我和Q 的分别同意了,其实它是什么样的方案我都会同意的。我不在乎它是什么,只在乎它是大家讨论商量的结果。

定日的所谓旅舍客栈,就是像电视里的监狱一样的铁床,乱糟糟的一切,白色略带油污的墙壁,油腻的床铺,一切让我想起我是睡在藏民的卓尔不群的棉袄上,一位畅游大地的吟游诗人旁。我也不计较,我风尘仆仆地来,颠沛流离的一路奔往珠峰,难道会介意这路上理所当然的原汁原味吗?大家在藏民的客厅里生起了炉子,算是可以取暖,屋里乌烟瘴气,藏民在吸烟喝酒,大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静静地等着谁先提出各自回房睡觉。一池死水,大家都没有勇气说再见,我的内心象悸动的潮水,翻滚喘息,蠢蠢欲动,我想立刻离座回房蜷缩在自己的怀抱。

我装作若无其事,铁石心肠,其实我心中充满了挂念,看自己流下的热泪,在沉重的黑暗里穿梭永不停息,如同流星般闪耀晶莹,我希望这一秒永远地停在那格瞬间,不再回来。

次日凌晨05:30

其实我整晚都没有真正入睡,窗外的星星是如此之多,整个银河系像皮带重重地甩到了我的面前,流星,我第一次见到流星,虽然它不是我想象中的划过夜空的浪漫,它们鬼鬼祟祟地闪动,你焦点不知道如何放,才能更准确抓住它们。你分明感觉到它的轨迹,却又因为轨迹太短开始怀疑自己眼花——是它们的确飞过,还是自己的泪花在眼眶里灵动地闪。我对夜空的爱啊,爱到穿透昼夜,爱到花尽心机,爱到不能回头。珠峰的夜空,和在英国Llandodno看到的不一样,也跟尼泊尔Pokara的很不一样,它是更繁花锦束更凄厉艳绝的。假得像真一样,真得像假一样。

回珠峰的路上,闷热的车里,我被夹在M和A的中间,动弹不得。看着前方煞有介事认真开车的李师傅,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C、望不到尽头的前路,无限的疲倦,无限的伤感,绝望而平静。人生多么沉重啊,它应该被设计得更短暂,更浓缩,我希望至少我的可以快点结束,生命的意义不在它的长度,在于它的宽度。长达六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又回到了日喀则,一个晚上有暖气的地方,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啊。我的四肢在珠峰上缺氧无力,现在在车里禁锢这么久,有点麻木了隐约觉得体力透支不胜负荷。坐又不是躺又不是。我整个身体处于一种紊乱的状态,空虚松弛,夜色在窗外显得格外诡秘,风声擦着车身,让车里的人分明的听出了袅无人烟的残酷。我感受着无限的凄清孤独,希望自己壮怀激烈地死去,一切如同在梦里。

回到拉萨后的日子幸福得不值一提。

其后,L和A都因为各自行程问题离队了,剩下M,C 和我踏上去林芝的路。我要在那里庆祝我的生日。

过米拉山口的时候,我分明觉得冷。真冷,比珠峰还冷。我在发烧。一路过了米拉山口,海拔应该低下来了,我却越来越不舒服了。

林芝是西藏的江南,大山林立,沟壑纵横,无限的意志消沉,浑浑噩噩,我几度就想着走在路上突然倒下就这样永远留在那里。热水是唯一的希望,我把水壶藏在怀里,希望我体内仅存的一丝热量能继续保持着水的温度。即便坐在阳光底下,我都无法遏制地颤抖。绝望给我持续的幸福感,无限的内心的宁静,孤独让我的痛苦表情无所遁形。当我对坐在旁边的C静静的说,待会儿到了山顶请你轻轻的把我推下去,我是认真而丝毫没有杂念的。形容枯槁的我,估计一定很吓人,C居然笑了,他以为我闹着玩的,也轻声地回应,别傻了。他如此温柔,让我难过,像是微微掀起的波澜,一个决心葬身浩瀚荒野的人在没走多远遇到前方竟然有一片绿洲,多么不协调多么令人扫兴啊。生固然沉重,死也不易啊。

林芝是凄凉,素净,祥和的,凝固了千百年的永恒,美的那么不纯粹,冷的又不像是冬天,美得让我找不到任何季节去标签这种特殊的景色和气候。这种残酷的简单,残酷的美,残酷的荒凉。它有活着的植物证明着西藏江南的美誉,可是,对比起气势巍峨的苍凉突兀的珠峰,我更喜欢后者,毫无掩饰,干脆而彻底。不像眼前的似是而非,莫衷一是。

C就像天使一样每天周旋在撒旦和可怜虫之间,他缓和了僵硬的气氛,无私地贡献了自己的注意力,忍耐和爱心,我真的很佩服这样的和蔼可亲,可惜我做不到,我是魔鬼。但我至少分明地感觉到天使的温暖,有了C,我更肆无忌惮地发呆了,我知道他是我在林芝的精神依靠,我稍有行差踏错,天使立刻跳出来DING我一下。我就反应过来了,回神了。

纳木错呼呼的藏北的风,几乎让我停止了呼吸。它反光的美艳绝伦时刻照耀着我的灵魂。我在那儿留下了一滴泪,留下它变成永远不带走也带不走的忆记。

一切终结。

天天流鼻血,极其干燥的天气让我的呼吸极为不顺畅,每天早晚清理我早已不堪的鼻孔,清理血迹和灰尘,空气中的悬浮物,沙子,杂物,在城市里任何你想象不到会塞在你鼻孔的东西。

我的周期本来在去西藏前应该正好完结,孰料人算不如天算,气压低、缺氧、高寒、温差大、风沙,让它终于有个借口在我达到拉萨的后趁着高原反应最厉害的时候肆虐欺压着我,让我遏制不止的脾气在M的耸动挑战下终于爆发。

我在珠峰上往回走时崴了的右脚,在回到拉萨,甚至香港后,还在某些动作和角度下隐隐作痛。

我在林芝开始的长达一个月的咳嗽,终于在服用无数中西药,打点滴之后被制服了,但喉咙还是不时像火烧一样疼,大口地喝水就会提醒我,那是西藏给我的礼物,一份特别的纪念品,有时我甚至变态到不想治好它,让它成为我永远的痛。

举目随处可得蓝得深邃,石破天惊的天空,自由,孤独,像个没有开始没有终点的环,像条不能回头的路。

这一切都不足已形容我受到的苦楚,更重要的,我不能告诉你们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内心是如何的疼痛,它比任何身体上可以承受的伤都深,新伤旧创共冶一炉。

在我没有看到L的西藏游记之前,我没有打算写下以上文字,因为我本来打算将它永远珍藏在心里。L是个明理的人,我不希望有不切合事实的其他版本在他心中留下任何关于是次旅行的遗憾。因为他认为我和Q不和,是他尝试调和而最终不能达致完满解决的,是个污点。我却不这样认为。我尊重每个人的看法,Q当时是什么心态什么出发点,已然不再重要,我也深深感受到了西藏的美,它给我的震撼力是任何旅行不可比拟的。珠峰之行在我的期望值以外,我本来也只打算像一般的旅客只取道大本营,拍拍照什么的。没想到这需要诸如“通过雪山登山训练并获取资格证的专业运动员、旅游局体育局等单位审批通过、50万元登山费用”等的条件。我们轻易地绕过了重重关卡,最后大家都安全地回来,这是最最重要的。而且,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和任何人必然成为朋友的理论,无论是隔膜或者误会,或许都有背后的原因。可是无论什么原因,不合则去仍然是重要的一条。

我本来无什么所谓。

是我的固执坚持或者任性幼稚给大家带麻烦了。

本来有一堆谢谢的话要说,后来想想,大恩不言谢,就让它不言自明尽在不言中吧。



(Namtro)


(On the way to Everest basecamp)


(Everest )


(Lhasa)


(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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